由于陕西,河南,江淮,荆楚皆被李自成所占,因此崇祯的圣旨要么走海路到两广,然后北上湖广或者贵州,才能到达四川;要么就要穿越敌占区,但风险就很高了。因此要收到这份出兵的圣旨,其实没那么容易。
在崇祯下完圣旨后,张维国忧心忡忡的去往了京营。自打京营的控制权从魏藻德移交给他这个兵部尚书后,他深感责任重大,隔三差五的往京营跑。如今闯贼已到济南,而京营的人马要能抵挡闯贼,还尚需时日。来到军营后,他直奔黄德功的大帐而去。一进大帐,便看见黄德功跟一个年轻参将在讨论着什么。黄德功见张维国来了,便将手里的事交给参将道:“你接着画。”随即起身行礼道:“不知张大人驾到,有失远迎。”张维国摆手道:“黄将军就不要打趣我了,说正事。如今闯贼十五万大军已克济南,刘良佐退守沧州,李自成二十万大军围困开封,孙传庭也是苦苦支撑,若我们不加紧操练京营,待闯贼来到京城,我等拿什么保卫京城了?所以黄将军的担子很重啊。”黄德功无奈道:“张大人,不是黄某无能啊,朝廷拨付的钱粮就好这么多,招募这九万精壮已经是捉襟见肘了,如果再扩大规模,没钱了啊。再说闯贼有三十五万大军,待他们来到京城,我手下这九万人就是再能打,也打不过三十五万人啊我的尚书大人。您还是要想想别的办法呀!”张维国摸了摸胡子道:“黄将军莫急,如今陛下已经下旨,让汉中王帅军东出,秦良玉率军北上,从两个方向牵制闯贼,为保河南荆楚不失,闯贼必然要派兵回援,不可能全力北上。这样黄将军的压力不就小了吗?”黄德功点了点头道:“这还差不多。”两人正聊着,一旁的参将拿起画好的军阵图递给黄德功道:“将军画好了。”黄德功接过图纸一看,不禁夸赞道:“嗯,不错,这正是我想要的。”随后向张维国介绍道:“张大人,这是我的义子张九江,他可是个人才呀!弓马骑射,行军布阵,样样精通。”待黄德功介绍完后,张九江对张维国抱拳道:“末将见过尚书大人。”张维国点了点头道:“嗯,后生可畏呀!”张九江微笑道:“张大人过奖了,你们有事慢慢聊,我先出去了。”说完便转身出了大帐,然后开始在大营中巡视。走着走着来到一个年老的马夫跟前,然后对马夫喊道:“老家伙我的马喂了吗?我这马可金贵着了,你可得好好喂,来我看看今天又喂的啥。说完便凑到跟前随后小声道:“陛下今日已经下旨,让殿下和秦良玉出兵牵制闯贼,望殿下做好应对。”说完将头给缩了回来继续高声道:“这还差不多。”然后转身走了。马夫在给马抱了一捆草料后,便匆匆离开。
此时成都的朱由渠依旧如往常一样,除了给张思怡办了个册封大典,其他什么事也没干。就整天带着妹子到处闲逛,就像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。如今由于张思怡有了身孕,所以鸿羽卫统领就交给了秦昀姝。暗隐卫指挥使虽然还兼着,但他把杨淼给调了回来,因此暗隐卫主要是杨淼在负责。这天早上吃过早饭,见张思怡有些闷闷不乐,朱由渠赶紧上前关心道:“爱妃!怎么了,今天怎么不高兴了?谁惹你生气了?”张思怡撅着小脸,然后摇了摇头,也不说话,就是苦着脸,这可把朱由渠给急坏了。一旁的秦昀姝捂着嘴呲呲的笑着。朱由渠看了她一眼便问:“昀姝,你肯定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,来告诉孤。”秦昀姝放下手,但依旧带着笑容道:“殿下,自打知道思怡姐姐有身孕后,您就不让她出门,说是会动了胎气。她一直在王府里,当然闷闷不乐了。大夫说了,其实多出去走走,对孩子是有好处的。”朱由渠半信半疑的看着秦昀姝,然后又看向张思怡道:“是这样吗?”张思怡嘟着嘴认真的点了点头。朱由渠无奈的叹了口气:“那好吧!你想去哪儿?孤陪你去。”一听朱由渠让自己出去了,于是瞬间喜上眉梢,恢复了往日的俏皮。随即起身道:“我想去嫣姐姐那儿,好久没见他了。”“行行行,去去去。”朱由渠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不一会儿朱由渠一行人来到了李岩的府上,红娘子已经在门口迎接了。见朱由渠来了,红娘子随即行礼道:“陈嫣见过殿下,小王妃,秦姑娘。”秦昀姝赶紧向红娘子回礼。朱由渠一边扶着张思怡,一边点了点头示意她免礼。随后红娘子将一行人给让了进去。进入院子后,红娘子便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:“上茶。”然后小声对一个丫鬟道:“去请老爷回来。”丫鬟领命便走了出去。朱由渠扶着张思怡坐下后,直起身子垂了垂自己的腰,然后对红娘子道:“嫂夫人打扰了,思怡说好久没见到嫂夫人了,所以非得来看看,孤也是没辙。”红娘子笑道:“殿下说哪里话,思怡妹妹,是我夫妻二人的救命恩人,也是我的好妹妹,来找我这个姐姐不是理所应当的嘛。”见两人在那儿客气,张思怡直接站了起来,拉着红娘子的手,然后看着朱由渠道:“殿下,我是来找嫣姐姐玩儿的,不是来此讲君臣之道的。您就随便逛逛吧,我跟嫣姐姐去看看小李相。”说完看向秦昀姝道:“昀姝走啊!”秦昀姝看了看朱由渠,又看了看张思怡,摆摆手道:“我就不去了,殿下这儿…”不待秦昀姝说完,张思怡上前拉着她的手道:“在这儿你还怕殿下丢了啊。走吧!”见张思怡这么兴奋,朱由渠摆摆手,示意秦昀姝可以去,随后几人便向后院走去。
一炷香后,李岩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,来到近前向朱由渠拱手道:“臣,李岩参见殿下,不知殿下驾临,有失远迎,还望殿下恕罪。”朱由渠摆了摆手笑道:“先生什么时候也学的如此圆滑了,孤还是喜欢先生昔日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。”李岩叹道:“殿下取笑了,李岩没有变,只是随了些世俗而已。不知殿下今日驾临寒舍,有何要事?”朱由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慢悠悠的道:“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先生,先生是不欢迎孤来吗?”李岩赶紧陪坐到跟前,致歉道:“哪里哪里,殿下光临寒舍,蓬荜生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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