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洛缓缓转过头,&ldo;我死不死,跟你有什么关系。&rdo;
明月心如刀割,但她实在恨死了唐然,看于洛有意护他,只好收回刀,几脚跺碎了唐然的肋骨,直走向于洛的床边。
&ldo;于洛!跟我走!&rdo;
于洛轻轻呵了口气,喃喃道:&ldo;我一向自负才智过人,谁知道我才是天下最蠢,接连两次,全部信错了人。&rdo;
明月湿了眼眶,她用手臂抹着眼泪,俨然没有将才那恶煞的模样。
&ldo;于洛……我,我对不起你。&rdo;
于洛闭着眼,不知思绪飘到了何方。
明月却没时间等于洛回话了,她伸手将于洛的衣物胡乱裹好,捞起于洛的腰肢便走。
出其意料的,于洛并没有挣扎,甚至,听话得像个死人。
明月心中一沉,忙去摸她的脉,又去探她的四肢,这才发现,于洛被送到云威堂之前,就已被人废了经脉,断了手脚,莫说使针了,就是行走也无法办到。
&ldo;我要杀了他们!我要杀了他们!&rdo;
明月口中不停,她放平了于洛,尽量用最轻柔的动作将于洛背在背上。
明月夺窗而出,薄凉的夜月让她不禁想起初见于洛的那晚,也是依样的夜风,依样的夜月,当初以为踢坏了于洛,轻手轻脚地背着她,如今却真的是性命垂危了。
明月流着泪,除了为于洛,她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失态,她既恨伤于洛的人,又恨自己,心中千疮百孔,已是生不如死了。
但于洛又何尝不是呢?
她气若游丝地将削尖的下巴靠在明月肩上,呢喃的话不知是哀叹,还是告别。
&ldo;阎罗婆……&rdo;她已经无法再称明月为&ldo;明月&rdo;了。
明月不语。
&ldo;你没有错……他人买凶杀人,你只是拿钱办事……不怪你,不怪你……只能怪我,既认不出谁是买凶的人,又认不出谁是办事的人……&rdo;
明月抽噎着,高声回驳:&ldo;你不要再说了!怎么能怪你!你要好起来!你好了,我让你亲手杀了我!&rdo;
于洛幽幽地笑了,却连眼皮也睁不开。
&ldo;你对我是真心的,我知道,但我忘不了,忘不了爹的凄惨模样,&rdo;
&ldo;你别说了,你别说了……&rdo;明月苦苦哀求。
于洛还是在笑,&ldo;你有罪,我也有罪,我们要一起受罚。&rdo;
&ldo;你在说什么?!你为什么要受罚?要惩罚就惩罚我!跟你有什么关系?!&rdo;
于洛沉默很久,突然声泪俱下,&ldo;我错杀了方叔……我竟错杀了方叔……我怎能因一个根本不能细究的证据,就擅自怀疑他呢?他几十年来,对于家的鞠躬尽瘁,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到?&rdo;
明月感觉到脖颈有腥热的液体流下。
明月头皮发麻。
&ldo;于洛,你怎么了?&rdo;
明月迟疑地停在成都鼓楼上,小心翼翼,却又忍不住发抖地放下于洛。
看到于洛的正面,明月腿一软,径直坐在了地上。
她的下巴染尽了鲜血,就连大红的衣襟也被湿濡的血染成了暗色。
于洛奄奄一息地靠在围栏上,歪着头,眼皮沉重得只能睁出一条细微的缝。
明月看着她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,愣了片刻,立即扑上前将她圈在怀里。
&ldo;你怎么了?!你怎么了?!&rdo;
于洛急促地喘息几口,告诉明月:&ldo;我的毒药有层糖做的外衣,趁手脚未断之前,我就把它含在嘴里,等受完了凌辱,糖衣也就尽数化掉了。&rdo;
&ldo;阎罗婆,我死定了。&rdo;于洛在陈述事实。
于洛的话犹如几万石点燃的□□,将明月的五脏六腑炸了个一干二净。
她慌慌张张地捏住于洛的手腕,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&ldo;不可能!你死不了!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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