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出来的时候,手里多了一根圆形的长棍:&ldo;就是这个东西。&rdo;
&ldo;什么玩意?&rdo;
&ldo;擀面杖啊,&rdo;他答道,&ldo;总算给我找着了,擀面果然还是得用这个,尤其是教训那些顽冥不化的死面疙瘩,就得使劲敲打。&rdo;
他一面说着,一面将擀面杖拿在手里掂量,目光若有所指地扫过三人。
傻子也能听出他话里的挑衅之意。
为首的衙差脸色一沉,不悦道:&ldo;哪来的疯老头,嘴巴放干净点。&rdo;
&ldo;啊?我还算不上老头吧,只不过是最近添了几根白头发而已。&rdo;
衙差冷冷道:&ldo;你若再多管闲事,今日便让你入土为安。&rdo;
三人不再理会墙角的倪燕,一齐转向卢正秋。
卢冬青趁机绕过他们,来到倪燕身边,将长衫脱下盖在他身上。
倪燕哆哆嗦嗦地抬起头:&ldo;冬青哥,正秋师父他……他。&rdo;
&ldo;你不用担心。&rdo;卢冬青在他的肩上轻拍,&ldo;师父他很厉害的。&rdo;
第5章飞燕难归(二)
天色雾蒙蒙的,仿佛只要用力拧一把,立刻就能拧出水来,闽越一带的气候常年潮湿,早晨又下过雨,旧院里杂草上挂满露水,石头上也爬出一层绿油油的苔藓。
卢正秋将倪燕护在身后,他的背影高而清瘦,蓬乱的头发用发冠松松地束着,褐色的发丝披在背后,随着风微微飘动。
他面对三个横着脸、撇着嘴、瞪着眼的精壮青年,一点也不着急,甚至瞧着天色打了个哈欠。
衙差们也第一次仔细打量面前的人,这人宽松的灰衫上挂着许多褶皱,下颚也挂着一片细胡茬,颜色和他的头发一样淡,看起来和墙上的苔藓有些相似。
被区区一块苔藓打断了好事,他们显然很不愉快。领头的沉声道:&ldo;最后警告你一次,滚开。&rdo;
卢正秋没有动。
那人将手压在刀鞘上,抽刀亮出一截白刃。
倪燕瞧见他手底的刀光一闪,朝卢正秋扑来,吓得打了个激灵,险些惊叫出声。
可下一刻,来势汹汹的刀光却在中途熄灭了。只见那衙差脚底一晃,身子一歪,鲤鱼打挺似的仰面翻倒,后脑勺不偏不倚地磕在半块石头尖上,发出砰的一响,当场翻了个白眼昏过去,手中的佩刀尚未来得及出鞘,便滑出一尺远。
卢正秋几乎没有挪动地方,只是饶有介事地揉着手腕:&ldo;哎呦哟,你这人怎么说撞就撞过来,差点把的手腕扭折。&rdo;
话虽如此,他的肩背仍是笔挺的,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擀面杖一端。
余下的两个衙差惊讶地张大嘴巴,但他们很快回过神来,双双抽刀出鞘。两把明晃晃的刀一齐对准同一个方向,刀刃上银光闪烁,像是水面上的粼粼波光。
卢正秋见状,眉毛皱成一团:&ldo;好端端地怎么就动起刀子来,我可没偷二位的东西吧?&rdo;
话音未落,两人已举刀向他挥来。
第一刀扑了个空,卢正秋脚下虚晃,身形如影子一般飘开半步,手里的擀面杖向上一挑,一声脆响过后,那刀便落在地上,持刀的人也倒了下去。
那人捂着裤裆,在杂草地里打滚,口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呻吟,好似驴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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