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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（第1页）

&ldo;感谢上主，你来得真快，&rdo;站在托马斯面前的男子朝他背后看去，&ldo;其他警察呢?&rdo;

&ldo;只有我一个人来。还是没有你太太的消息吗?&rdo;

托马斯猜想他面前这个男子应该就是安利亚&iddot;基瓦勒。先前安利亚打过电话去警署，这时面带惊讶地看着托马斯：&ldo;她失踪了，我跟你们说过了。&rdo;

&ldo;我们知道，可是他们通常都会回来。&rdo;

&ldo;谁是&lso;他们&rso;?&rdo;

托马斯叹了口气：&ldo;我可以进来吗，基瓦勒先生?外面下雨……&rdo;

&ldo;哦，抱歉!请进……&rdo;年约五十的安利亚让到一旁，托马斯在安利亚背后的阴暗室内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深发青年。

托马斯决定在玄关办完公事。今天警署里警力不足，要应付民众的报案电话显得有点吃力;今天是星期日，值班警察全都出动去搜索卡翠娜&iddot;布莱特，也就是他们的自己人了。上级要求保密，但流言已传了开来，说卡翠娜可能涉及雪人案。

&ldo;你怎么发现她失踪的?&rdo;托马斯问，准备记录。

&ldo;特里夫和我去诺玛迦区露营，今天刚回来，我们去了两天，没带手机，只带钓竿。我们回家的时候她不在家，也没有留言，就像我在电话里说的，家里大门也没锁。她总是会锁门，就算她在家也会锁门，我太太是个很容易焦虑的人。还有她的外套都还在，鞋子也是，只有她的拖鞋不在，现在又是这种天气……&rdo;

&ldo;你有没有打电话问过她的朋友?包括邻居?&rdo;

&ldo;当然有，大家都说没跟她联络过。&rdo;

托马斯在笔记本上记了下来。他心头浮现一种感觉，一种熟悉的感觉‐‐失踪者是妻子兼母亲。

&ldo;你说你太太是个容易焦虑的人，&rdo;他说，&ldo;那她可能会给谁开门?可能会让谁进门?&rdo;

他看见那对父子交换眼神。

&ldo;这种人不会很多，&rdo;安利亚确定地说，&ldo;一定是她认识的人。&rdo;

&ldo;会不会是她觉得不会受到威胁的人，&rdo;托马斯说，&ldo;比如说小孩或女人?&rdo;

安利亚点点头。

&ldo;或者是有正当原因才开门，比如说电力公司人员来查电表。&rdo;

安利亚迟疑地说：&ldo;有可能。&rdo;

&ldo;在你家附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状况?&rdo;

&ldo;异常?什么意思?&rdo;

托马斯咬住下唇，做好心理准备：&ldo;比如说像是……雪人?&rdo;

安利亚朝儿子看去，他儿子特里夫用力摇摇头，显然惊慌失措。

&ldo;我这样问是因为这是例行问题。&rdo;托马斯以闲谈的语气说。

特里夫喃喃地说了一句话。

&ldo;什么?&rdo;托马斯问。

&ldo;他说雪已经融化光了。&rdo;

&ldo;对，雪当然已经融化光了。&rdo;托马斯将笔记本塞回夹克口袋，&ldo;我会通知警车，如果她今天晚上还没出现的话，我们会加强寻找。百分之九十九的失踪者晚上就会回家了，这是我的名片……&rdo;

托马斯感觉到安利亚的手搭上他的前臂。

&ldo;有一样东西我想请你看一下，警察先生。&rdo;

托马斯跟着安利亚穿过玄关尽头的门，走下通往地下室的楼梯。安利亚打开一扇门，门内的房间有肥皂的气味，还可以看见湿衣服晾在晒衣绳上。房间角落放着一台老式衣物绞干机，旁边是一台伊莱克斯牌的老式洗衣机。陶砖地面缓缓朝中央的排水孔倾斜，地面是湿的，墙壁也有水痕，像是最近才用地上那条绿色水管冲洗过。但吸引托马斯注意的不是这些，而是晒衣绳上挂着的一件衣服，那件衣服的两侧肩膀都用晒衣夹夹住。仔细一看，可以看见那件衣服只剩一半，胸部以下已被切断，衣服下端歪七扭八，上头还有黑色的烧焦痕迹和一丝丝皱缩的棉絮。

29　催泪瓦斯

第二十日

天空落下滂沱大雨，整个卑尔根市都笼罩在蓝色的午后薄暮中。哈利搭乘的出租车在租船公司门口停下，他订的船已在普德峡湾大桥旁的码头待命。

租船公司准备的是一艘历尽沧桑的八米多长的芬兰游艇。

&ldo;我要去钓鱼，&rdo;哈利说，指了指航海图，&ldo;如果我去这里的话，需不需要注意暗礁什么的?&rdo;

&ldo;芬岛?&rdo;租船公司的男子说，&ldo;那你要带附有铅锤和旋转钓钩的钓竿，不过那里钓不到什么鱼。&rdo;

&ldo;等一下就知道钓不钓得到鱼了。这玩意儿要怎么发动?&rdo;

哈利在引擎轧轧声中经过诺德勒斯海角，朝前方的阴郁海域行进，他在诺德勒斯公园的光秃树林中看见那根图腾柱。海面在大雨中十分平静，雨水拍击海面，激荡出许多泡沫。哈利将舵轮旁的控制杆用力向前推，船头翘了起来，游艇向前疾射而去，他必须后退一步才能保持平衡。

十五分钟后，哈利将控制杆推回原位，驾船靠向码头。码头位于芬岛另一端，拉夫妥的小屋看不见这里。他将船停泊在码头，拿出钓竿，聆听雨声。他对钓鱼向来不感兴趣。旋转钓钩很重，底下被勾住了，哈利一拉钓竿，就把缠在上头的海草一起拉了起来。他除去钓钩上的海草，将钓钩清理干净，再丢进水里，但滚动条内部有个东西卡住了，使得钓饵垂挂在钓竿顶端下方二十厘米处，无法卷起或放下。哈利看了看表。如果有人被游艇引擎声惊动，现在应该已经放松下来。他必须在天黑之前完成这件事。他将钓竿放在座椅上，打开包，取出手枪，打开一盒子弹，将子弹装进弹筒，再将那两罐犹如保温瓶的催泪瓦斯放进口袋，下船上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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