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好了,可以存起脑子了】
齐芸找了块破布将斧头上的血迹擦干净,将斧子别在腰间,叫出衣柜里的齐易,跟着赵大山去了他家。
因为天冷,他们一家三口现在是挤一张炕上睡的,赵大山让妻子张氏把女儿不睡的那间屋收拾一下,把床炕烧热,让齐芸姐弟俩住。
听说要给他俩收拾屋子住,张氏的脸都黑了,抱怨道:“家中干柴也不多,月牙都跟我们同住一屋,哪有多余的柴火给他姐弟烧炕?”
赵大山拉长了脸道:“休得碎嘴!”
到底是一家之主,张氏虽然一脸不情愿,但还是听话的带着姐弟俩去屋里了。
张氏一边收拾,一边在对齐芸姐弟俩絮絮叨叨的打预防针:“你二人虽在我家住下,却没得吃食与你们。”
齐芸搂着因为害怕还躲在她怀里的齐易,干裂的嘴巴抿了抿,才道:“我们知道的,多谢婶子收留,明天天亮,我们姐弟俩就回去。”
“这般最好……”
张氏小声咕哝了一句,便不再说了,将床铺好,开始烧炕。
许是齐芸懂事的那句话触动了她,原本准备少给两人烧点柴的张氏往炕地又多添了几根柴。
“成了。”
张氏起身,看齐芸和齐易嘴唇干裂,又有点不忍,她道:“我去倒碗水来,你们且喝了再睡。”
“多谢婶子!”
齐芸听到水,眼睛都亮了。
她嗓子干的快要冒烟了!
张氏出去,端了两大碗热水进来,齐芸和齐易一人喝了一碗。
张氏收了碗走了。
姐弟俩在烧热的炕床上重新躺下后,齐易才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劲来,紧挨着她,带着哭音道:“姐,易儿怕。”
“别怕,姐在呢。”
齐芸抱住了他。
她心里的恐惧不比齐易少,但到底灵魂是成年人,没有在小孩子面前崩溃。
看着怀里的齐易迷糊睡去,齐芸也闭上了眼睛。
她想起自己刚刚敲碎了一个人的脑袋。
胃里又开始犯恶心,齐芸松开齐易,趴在床边干呕——
她胃里能吐的东西已经在刚才吐干净了。
一直到后半夜,齐芸才极度疲倦地睡去。
……
与此同时,赵大山房里,张氏还在抱怨丈夫不该把两个孩子带回家里来。
“……芸丫头已说了,明儿天亮便回,明儿是定要将他俩送回家去的,万一饿死在咱家里,便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……”
“你有完没完?两个半大的孩子能吃多少粮食?大不了将咱的吃食分给他们便是!”
赵大山教训自家婆娘道:“大树在饮川的狩猎队中,哪次饮川不偏照他几分?他拢共就这两个小娃娃,咱们眼前看着长大的,要是出了事,咱拿什么跟饮川交代?”
“况且那芸丫头虽是个女娃,却是个极有主意的,你是没见今晚他家正屋里的那一番布置……”
赵大山想起方才在齐家正屋看到的一幕,在心中复盘了一下当时的场景。
房梁上吊着一桶冰块,一旁的柜子斜着用椅子支撑,绳子绑在椅子腿上,只要人将绳子一绊,立时就拉走了椅子,然后被柜子砸中,房顶的冰块也会被拽下来,砸中头背。
齐芸小小年纪就能布置这样的杀人陷阱,显然深的她父亲的真传,将来必然也是个顶厉害的猎手,他们村子就缺这样聪明能干的后人。
张氏不信道:“一个黄毛丫头能厉害到哪里去?你想留下他姐弟俩,也不必在我这胡乱编造一通,那刘二麻子定是天黑自己一跤跌死的……”
赵大山叹息一声,也懒得和婆娘争辩,吹灯睡了。
……
齐芸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。
她做了一个梦,梦见自己被面目狰狞的尸怪追着跑,好不容易跑进了一个人类聚集地,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,却被他们抓住了,剥光了衣服串起来架在篝火上烤,周围的人围着她跳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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