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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（第1页）

自从我在漏塞歇斯底里大发作之后，疯子的名声已经足以使大家都对我敬而远之。等我发现那是汉娜时，就放慢了脚步。&ldo;你想干吗?&rdo;我大声问道。

她一言不发地追上我，然后说：&ldo;我已经弄清了放在炸毁穹顶的炸药中标牌的情况。&rdo;她的脸庞在从头盔一侧送出的氧气流下流光溢彩，她很激动：&ldo;炸药是美国造的。&rdo;

&ldo;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。&rdo;

&ldo;但是……&rdo;她把嘴伸到侧面的管子里吸了一口氧气，她的眼神有点胆怯，她需要表扬还是得到肯定，我不太清楚。&ldo;美国造的?&rdo;

&ldo;当然。&rdo;我被她的天真激怒了，&ldo;你以为是谁在统治这个星球?&rdo;

&ldo;我知道。&rdo;她争辩道，&ldo;我的意思是，他们支持委员会，可是这……&rdo;

&ldo;这不是什么新鲜事。1776年发生的事只是一段往事。美国统治着一个帝国，我们就是其中的一部分，是最遥远的殖民地。&rdo;

&ldo;我不相信事情这么简单……&rdo;

&ldo;一个殖民地，我说了!委员会直接为美国人和苏联人工作。&rdo;

她在一块方形岩石上坐下来。

&ldo;怎么啦?&rdo;我问，&ldo;你以前就听我讲过这些的。&rdo;

&ldo;我知道，可是……&rdo;她拿着那块标牌，看着它发愣。

&ldo;但现在你知道这是真的了。&rdo;

她点点头，我对她略感歉意，可我又很生气。她以前就该相信我，难道这不就是她为什么跟我学习、学习我辛辛苦苦从这个混乱世界总结出来的知识的原因吗?这可真是教书的烦恼，学生们只相信他们自己的发现。同样，你也可以给他们一把锤子和一只放大镜，然后把他们赶进野地里不管。

她坐在那儿，好像火车压死了她的狗一样伤心。我在她旁边一块被撞击过的岩石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。在火山口下面，他们正在收工。透过深棕色的尘雾看去，那儿就像是一座正在建设的城镇：一半的房子已经做好，其他的地方堆满了建筑材料。

我试着向她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：&ldo;恐怕这是美国和苏联这两个系统在这里合办得最糟糕的机构。&rdo;我举起一片压碎的玄武岩：&ldo;他们想从我们这儿得到同样的东西，当他们在地球成为合伙人时，委员会已经在这里成为既成事实了。两个体系最为可恶的地方就是爱捡便宜。这就是统治着我们、统治着一切的暴君。&rdo;

&ldo;我也是这样认为的。&rdo;

&ldo;如果你问我的话，英国和苏联最好的办法就是在2248年联合起来跟委员会打一仗。建立理想社会的愿望从未在地球实现过。

但是……&rdo;我拿着那块岩石指着下面，&ldo;你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吗?在这之后，他们比以前更残暴了。&rdo;

汉娜点点头：&ldo;可是他们现在温和多了，你不这样认为吗?我是说，我们现在在新休斯敦，出版检查署对呈交上去的东西基本上都予以批准。&rdo;

&ldo;他们知道我们在呈交之前自己就会审查一遍。&rdo;

&ldo;可没审查你，也没有审查纳卡亚马、黎比底恩，你们的文章已到处发表。现在，只要表格审查通过，人们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。&rdo;

&ldo;出版检查署并不关心过去的事。写一篇反委员会的社论试试看，那就会大不一样了。&rdo;我把那块岩石往下面的城市一扔，&ldo;不过，他们放松了一点，你说得对。&rdo;

&ldo;也许委员会是越来越开放了，有了新的成员，等等。&rdo;

她是指肖莱克吗?她把脸小心翼翼地别过去，假装低头看下面的城市。也许她是在试图表达她个人的看法。

&ldo;我认为这仅仅意味着他们不必把弦绷得太紧。他们可以放松一下了，事实上这才是明智之举。保持愉快的心境，你明白吧，所有的人都快快乐乐的。&rdo;

&ldo;你并不快乐。&rdo;

&ldo;嗯。&rdo;瞧，她又这样!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?&ldo;可能我记得的东西太多了。&rdo;我搪塞道，但接着我又笑了起来，&ldo;最滑稽的是，因为我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。&rdo;

她抬头不解地望着我：&ldo;不过你却记得城市的是怎样陷落的，对吗?&rdo;

&ldo;我确实记得，那个夜晚，在大街上。我现在只是想起了我想起来的事情，这并不是一回事，不过也足够了。&rdo;

&ldo;你想要证明是警察犯下的罪行，因为你当时在场。&rdo;

相距的时间太长了：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。&ldo;还有其他一些持修正观点的人和我一起工作，或是在向同样的方向努力，纳卡亚马和莱比迪安都比我年纪大……我搞不懂他们是不是真不知道真相，在其他城市里……&rdo;

但是她正回头往自动扶梯那儿张望。&ldo;是比尔!&rdo;她没听我说话，&ldo;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跟着我上来的。&rdo;

&ldo;你来时只有你一个人。&rdo;我说道，并立刻为自己的粗鲁感到震惊。&ldo;他确实是在追求你。&rdo;我自顾自地说个不停，还发出一阵空洞的笑声。

&ldo;我喜欢他。&rdo;她尖刻地说。

&ldo;很好。这样他追求你会更容易一点。&rdo;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，而我说的每一句话却使事情变得更糟。我站起来：&ldo;我是说，对不起，我是说这样对他会更好些。我……我想我该走了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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